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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尼】第一支舞(2)

不得不说,托尼之前对自己的预估是十分准确的,餐桌礼仪、社交规则,舞会参加者的家族谱系他没用多久就熟练掌握了。虽然在被欧洲大陆受邀者们错综复杂混乱迷幻的亲戚关系逼到几近吐血,现在托尼敢保证,无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他都能用最得体的表现把对方哄得晕头转向,也许还会附带几个幽默却不失讽刺意味的笑话。

 

相比于这些课程的顺利进行,舞蹈课程想要推进一步实在是难于登天。

 

不是前来授课的老师们能力不足,那些老师随便拉一个出来,身上背着的奖项都多到吓人,亚洲、北美,南美等的冠军拿到手软,从教经验更是丰富,不管再笨拙再调皮的学生都能教出来,信誓旦旦地说哪怕是有两只左脚的人他们都能教会。

 

问题是,托尼不动。

 

从上第一节课开始,托尼就保持着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老师讲解的时候一概点头,问话也说好。但是到了开始练习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看着老师,保持着前几天才学会的礼貌而疏远的微笑,任由老师磨破嘴皮子死活不肯动一下。

 

几只优雅端庄的大天鹅被气到抓狂,他们是能教会两只左脚的人,前提是那个人愿意跳,如果连脚都不愿意动一下,站在那里当树桩他们再怎么教也是教不会的。舞者们大多骨肉匀称,由于长期跳舞,鲜少有脂肪积于身上,因此当面前这位来自俄罗斯的女士强压怒气时,托尼能清晰地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一层皮下抽搐似的跳动,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物种原因,这位女士一定不介意变身哥斯拉先喷火烧了他家,然后一口咬掉他的头。

 

想到这里,托尼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座钟,暗铜色分针镂空地针尖马上就要指向整点,他暗自数着秒针的步伐,在对面的人快爆发地时候踩着点开口,“亲爱的,现在这节课已经结束了,我想你应该下班回家了。”说完颇为花哨地行了一个礼,抬手请她出去。

 

女舞者面色铁青,刚欲发作,贾维斯正好开门进来,“娜丽索科娃女士,司机已经准备好送您回去了。”金发高高盘起的女人只得憋下自己要说的话,瞪了托尼一眼,迅速却优雅地转身离去,像一阵匆匆的风从屋内吹过。

 

托尼无辜地眨眨眼,冲着那个背影送去一个飞吻,结果收到贾维斯警告的眼神,只好百无聊赖地转过身,盯着墙上映出的自己的脸。本来是没有专门供舞蹈练习的房间的,托尼记得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辅助的休闲娱乐室,里面摆着一张台球桌,侧面摆放着矮桌和皮质沙发,墙上则挂着几副他看不懂的画作,在屋内暧昧的灯光下也没人会去注意画上究竟有什么。而接到舞蹈教学任务后,房间进行了一些改动,球桌沙发什么的全被挪走,地上的东方编织地毯被撤走,露出由实木铺成的地面,正好方便跳舞;墙上的装饰物也被清理干净,本来打算贴上镜子,但由于时间的紧张,干脆从史塔克工业的实验室里找来几个半成品装置,往墙上一贴,屋内的事物都能完美地还原在墙面上,而且还具有录像、缩放,实时回放等功能,比镜子好用多了。

 

等送走娜丽索科娃,贾维斯回到房间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研究墙角装置的托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墙壁上一块投影出的画面,没有注意到金发的管家在他身后站定,附身贴着他的耳朵问道,“我能问问您在看什么吗,sir?”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抚上托尼毫无防备的脖颈,吹得他痒痒,往另一边挪了一点,但是没回答贾维斯的话,依然自顾自地看着画面。

 

淡蓝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后不再深究,贾维斯干脆半跪在托尼身后,和他一起看墙上不断动作的画面。墙壁上映出的赫然是娜丽索科娃在俄罗斯舞蹈冠军公开赛,摩登舞—华尔兹最后一轮的比赛画面。看了半晌,贾维斯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的尾巴,按照他对托尼的了解,也许这就是他一直不合作的原因。

 

“Sir,您觉得他们跳得怎么样?”贾维斯在画面中的男女完成一轮绕场回环后开口问道,不出意料观察到托尼下颔线绷紧了一瞬,随后又放松下来,然后向另一侧微微偏头不理他。那是他的sir 想承认某事但又碍于自己的面子挂不住而无声地抵抗,贾维斯从小就熟悉他的这个表情。他愈发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向前倾身,几乎把托尼围在自己的身体之下,贴着主人的面颊,扑闪的淡色睫毛几乎要刷到对方脸上,“…您,觉得他们跳得怎么样?”贾维斯柔和轻缓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鼻腔里呼出的气息被体温加热,伴着实木香气与托尼的鼻息交织在一起。

 

感受到环在周围的气息,托尼并不觉得紧张,反而从心底生出一股安全感。那感觉懒洋洋地爬遍全身,让他放松下来,给严丝合缝的壁垒打开一隙,悄悄放出最真实的自己。

 

托尼像终于归家的倦鸟,软了骨头靠进身后早已准备好的位置,背脊的弧度完美地贴合有力的躯体,毛绒绒的脑袋搁在贾维斯的肩颈处,不过话语里暗藏了被看穿的恼怒,“跳得挺好的,不是吗?”

 

柔软的棕发戳的贾维斯有点心猿意马,他定了定神,说,“没错。Sir,我能认为您采取…”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接着说,“采取消极态度的原因是担心自己做不到这么好?”

 

托尼眉头一跳,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环到腰上的双臂用力拍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差不多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你既然都一清二楚了,还问我干什么?”最后还朝身后撞了一下。

 

撞的人没有用力,被撞的人只是稍微晃了一下,发出一声低低地哼笑,贾维斯抱得更紧了点,他清了清嗓,说,“Sir,我首先要说,您找比赛视频来看的行为充分表现出了您对于舞蹈课程的正视,”

 

“我难道还有选择吗,反正都要去那个舞会。”托尼盯着画面上两人轻盈灵动的身姿,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在镜头面前翩飞。

 

“其次,我想说,娜丽索科娃女士是一位极富盛名的舞者,在舞蹈方面的技艺十分高超,”他瞄着女舞者男伴的脸,在脑海内思索托尼另一位老师拗口的名字,“而瓦莱纳斯先生,同样是国际著名的舞蹈巨星。”

 

“是啊,我想在看过他们介绍资料几十遍之后,你不说我都知道,”托尼有点焦躁,他不认为自己在舞会前突击训练一下就能练出那么灵动的舞姿,“如果我们住在一个缓慢运动的氙原子能放出光子的世界,那我就能在一个月之内练到这种水平。”

 

“与此同时,猪能飞,而我也会给您端来不限量的甜甜圈。*”贾维斯轻松地接上托尼的话。

 

托尼抱怨道,“你现在知道有多不可能了吧。还非要让我学干什么,挑战人类极限吗?”

 

“这就是我刚才想说的了,这几位都是专业的舞者,您所看到的的表演是他们接受专业训练几十年后才能达到的效果,”贾维斯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暗示意味已经足够明显了,但愿自己的sir能走出误区。

 

“还用你…等等,”托尼反应过来了,“我又不是专门跳舞的,而且其他参加舞会的人就算从小就学,也不可能一心扑在上面,”说到这里他懊恼地往后一仰头,皱起眉,“那意思是我之前我都瞎担心,随便学学就行了。”

 

贾维斯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没有散在空气里,反而沉到胸腔里震出低缓的共鸣,“是的,而且我想您还没注意到,您之前看的视频里包含了维也纳华尔兹和狐步舞。我们只用学华尔兹就好。”他伸手在电子屏上稍微划动几下,将镜头转到相对和缓的一支舞上。

 

托尼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比较好,盯着画面中两人连绵起伏的舞步,咬牙切齿地说,“好。”感到身后传来的轻颤,他手脚并用把自己的身子转了个向,盯着几近透明的蓝眼睛说,“我记得你应该学过对吧?你教我怎么样?”

 

蓝眼睛的主人被那双焦糖色的眼睛晃了神,眨了眨眼才说,“当然,这是我的荣幸,sir。”

 

“你跳女步!”托尼眼里闪烁着快活的光,似乎把前一会儿对于舞蹈的排斥全都忘了。他站起身,伸手去拉还坐在地上的管家。

 

隔着手套感受着手里的热度,贾维斯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紧紧捉住托尼的手,借力起身,“没问题,虽然对华尔兹而言,男女步其实是一样的。”不受自家sir脸上‘你就是狡辩我知道的我才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就是要跳女步’的表情影响,贾维斯温和的声音响起,“我们先端好架型。站直。”

 

托尼依言挺直腰背。

 

“双手水平伸直。”托尼双臂展开,不明白这与舞者的架型有什么关系。

 

“小臂回折,与大臂在水平面上形成一个直角。”现在这个动作真的和优雅搭不上半点边,倒是和电子工程实验室里的机器人有几分神似,托尼虽然不满,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然后他的管家走到他身后,他的手臂紧贴自己的手臂,用一个近似拥抱的姿势环住他,“现在,左臂向左外侧打开四十五度,”同时贾维斯用手掌微微纠正了托尼的动作,“右臂侧过来,像是抱着您的舞伴。”

 

“我的舞伴倒是来啊,”托尼低声抱怨道。

 

贾维斯松开手,来到托尼对面,摆好女步的架型,让托尼将右手搭在自己腰侧,自己的左臂搭于其上,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Sir,我不得不提醒您,一般而言,您的手是要放在舞伴的肩胛骨那个位置左右。”

 

托尼没好气地回答,“哦,知道了。反正我敢打赌,到时候全场肯定没有谁的女伴超过一米九。然后呢?”

 

“打开肩膀,背部绷紧,把肩膀往后收,抬头,挺胸,收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托尼的姿势正好直直地望向贾维斯。

 

浅金发色的男子不可自制地掉落进那蜜粽色的深渊里,窗外不知何时早已明月高挂,而他则随着月光自愿跳进不见底的漩涡,任由那甜蜜却危险的乱流撕扯着他的灵魂,虽然痛苦,但伤口处留下的细碎甘甜让他甘愿卸下铠甲。可是,他对托尼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他会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吗?

 

“然后呢?总不能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吧?”托尼察觉了他的走神,催促道。

 

可是他没有发现贾维斯背部的紧张,年轻的管家向后倾了一点,像是把什么东西抵回了笼子,挂着得体的微笑答道,“当然不是。华尔兹优美柔和,主要通过膝、踝、足底、跟掌趾的动作,结合重心的升降、倾斜与摆荡,使舞步起伏连绵,舞姿华丽典雅。最基本的是方步以及左右转。”

 

“嗯哼,我们从哪里开始呢?”月光下的青年神气十足,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对世界的好奇,兴致勃勃地发问。

 

“…不,sir,我想您的老师们明天会很乐意教您。”贾维斯最终还是拒绝了自己主人的要求。

 

托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又不是不会。”

 

管家垂下眼耐心地回答,“Sir,我会,但是我并不是万能的。总有些方面是我必须承认是我的短板,总有些时候我不能为您提供帮助。而这时候,您会找到其他擅长这一方面的人,我希望您能信任他们的能力,让他们帮到您,甚至让他们成为您的伙伴,陪您走下去。”

 

向来聪明的托尼这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避开了贾维斯的话,固执地问,“所以我们要在这里站一晚上吗?”

 

投影在墙壁上的画面到了华尔兹的最后一轮,娜丽索科娃选择的是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

 

那时一切有关欧美的东西都被斥为“颓废的资产阶级文化”,而在重压之下,肖斯塔科维奇能创作出如此清新明快的曲子实在令人意外。然而舞曲的主调依然是化不开的悲哀,辅调以华尔兹的曲式来做舒缓,却依然是压抑而克制的,多么矛盾而可笑的存在。

 

“Sir,我们不会在这里站一晚上的。我们可以培养一下您的节奏感。”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句话有多么虚伪,托尼十六岁之后就是各类酒吧的熟客,即使没有酒精的帮助,他也能准确地跟上乐手的节拍,将身体调到与音乐最和谐的频率上。

 

三拍子伴奏下中音萨克斯奏出宽广而低沉的第一主题,悠远绵长,弦乐队奏出的迷人的第二主题,接着重复这一主题与铜管的旋律形成对答。两人就着节拍小幅度地摆动起来。

 

在短暂的连接之后再次回到乐队全奏的第一主题,此时是长号的独奏,带着铜管乐器金属感的温暖音色,引导整个乐团走向终章。

 

即使北美东海岸的秋季见不到俄罗斯广袤土地上纷飞的大雪,婆娑的树影也能构成同样幽暗的色调,冰冷的月光下是两个快要融为一体的影子。

 

TBC.

 

*:化用了《生活大爆炸》里谢尔顿的话,原句是:“如果我们住在一个缓慢运动的氙原子能放出光子的世界,那你就是对的。与此同时,猪能飞,我也能拉出棉花糖来,而《幽灵的威胁》也将成为永恒的经典。“

 

我感觉下一次就能写完!老贾其实对妮妮的感情还是有点不安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妮妮心中究竟是怎么样的地位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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